孟太后强忍住这种恶心的感觉,走近丽云,坐在了床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丽云,别怕!你这不过是皮肉伤而已,一定会痊愈的!”
丽云难以相信问道:“真的会吗”
“真的!难道连哀家的话也不信了吗?”
丽云憧憬着自己能痊愈,恢复了先前的容貌,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喜悦。
可孟太后越是看到丽云会有这种喜悦的神色,她就觉得这种可能性越渺茫。
她投给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果亲王妃玉清一个眼色,对丽云温柔笑道:“丽云,你现在这里等一下。哀家有事要和玉清商量,一会儿就回来了!”
丽云乖巧的像个孩子一样,点了点头,望着孟太后和玉清二人,一同走出了寝殿。
丽云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面颊,抬起手一看到自己的十指都像是烂掉了一样,吓得她忙收回了手。
“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恢复如从前一样的模样。”
“廖王妃,奴婢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变回从前的自己!”
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小丫头,背着双手,笑嘻嘻的望着她。
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确定可以帮助我变回从前的面容吗?是什么,快让我见识一下!”
“就是这个!”
只见那个小宫女将一面铜镜递到了丽云的身前,丽云望见铜镜之中,那个人的面容如雪天用扫帚扫过白雪地面,留出了一道道错综复杂的痕迹。
一张脸都变得血肉模糊了,唯独那一双眼睛还算能看得过去,黑白通明。
“啊!这个鬼、这个丑女人是谁,是谁啊?不是我,一定不是我!”
小宫女很认真道:“廖王妃,这个人正是你,你不会连自己也不记得了吧?”
啊!
她失声尖叫一声,抢过小宫女手中的铜镜,砸到了地上,接着从床上爬起,疯了一般撞到了床边的漆红柱子上,整个额头都撞破了,露出了血肉后的森森白骨,顺着漆红的柱子滑倒在地上。
小宫女暗自窃笑,却要装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惊叫道:“不好了,廖王妃娘娘自尽了!”
这一声尖叫,将正殿中正在议事的孟太后和玉清给唤住了,他们急忙赶过去,当撩开寝殿的珠链后,望见死相凄惨的廖王妃时,孟太后身子一歪,整个人倒在了玉清的怀中。
“怎么会这样?丽云怎么会……死了呢!”
玉清在她耳边提醒道:“太后娘娘,您别望了,这一切都是王后娘娘害的!”
孟太后恨得咬牙切齿:“王后这个贱人,哀家是不会放过她的!”
从完颜凌玉做监管大人来到鸿国第五日,鸿国患病的百姓已经全部被医治痊愈,举国上下一片欢庆,在这样热烈的欢庆之下,最凄惨的要属完颜凌玉,手筋脚筋都已经被挑断了,舌头也被人割下了,从先前威风凛凛的监管大人,到现在成为废人和卖国贼的犯人,他的身份可谓天壤地别,在鸿国人的骂声和口水唾弃下,被送往了炎国交差。
同时,炎鸿澈和顾妍夕也商量了一番,决定将治疗这种疾病的药方传到炎国,并且将那里患病的百姓都医治痊愈。
即便两个国的君王再有深仇大恨,可百姓毕竟是无辜的,炎鸿澈能做到这样正义,让鸿国的百姓更加爱戴。
民间从此只有歌功赞德炎鸿澈是英明的君王,顾妍夕是慧娴善良的王后娘娘,再也没有人会说炎鸿澈发鬓下的桃花胎记有着不祥之兆的传言。
这样的好事,可在孟太后的眼里和耳里,看起来听起来却是觉得如同厄运一般。
整整三天三夜,孟太后都卧在床榻上一病不起。
玲珑的身体也康复了不少,月蝶扶着玲珑到凤华宫院子中的那一株桐树下乘凉,顾妍夕则坐在玉凳上,双手捧着一本医书,正娴静的观看着。
玲珑眨了眨眼睛,扯开粉粉的小嘴笑了笑:“大小姐,最近凤华宫中这样安静,您心里一定很高兴吧?”
顾妍夕连眼眉都没抬一下,清冷道:“你说这句话是何意?”
“大小姐,你想想啊!太后娘娘卧床不起,慕副王后和倾国侧妃二人安静的如同一滩死水,都没来找你的麻烦,你难道说有这样的安静,你还会不高兴吗?”
月蝶却不赞同,她为顾妍夕斟了一杯凉茶,猜想道:“玲珑,这湖水表面上也许看起来很平静,说不定湖水里面已经是波涛汹涌了。”
玲珑歪着脑袋,一脸疑惑:“我怎么听不懂啊!”
“太后娘娘都这样恨妍夕了,怎么会死心不与妍夕纠缠呢?慕副王后是个心肠恶毒的女人,她越是平静,就说明她恶毒的心思已经都算计好了,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出计谋而已。而倾国侧妃,她自小就与妍夕长得,你也是见到了她是什么样的女子,怎么会甘愿风平浪静,做一个区区的侧妃呢?”
顾妍夕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轻叹一声:“这些人,我一个都不愿意去想,一想起他们那张假惺惺、恶毒的面容,我就觉恶心!”
“鸿王,真是不小心,臣妾不是故意的,瞧你的身上都湿透了,臣妾给你擦一擦!”
凤华宫外,传来了女子怯懦委屈的婉转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