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h?”黄辰清朗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空寂的房中。
“……。”彦氏兄弟一脸茫然。
“……。”威廉亦一脸茫然。
威廉下意识点点头。莱顿大学是欧洲的顶级大学,四分之一学生来自外国,除了德意志人、比利时人,就属苏格兰学生最多,他在大学期间结交过好几位苏格兰朋友,且休斯顿号(heusden)上也有两名苏格兰人,他懂得一些英语,勉强可以同人交流。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一个远东的明国海盗会说比他还要熟练的英语?这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黄辰很满意对方流露出一副受到惊讶的模样,既然双方可以交流,他又用英语问道:“你是荷兰人,你的名字是?”
威廉强压下心中惊涛骇浪,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是荷兰人,我是德意志人,来自巴拉丁。沃尔夫,我叫威廉.沃尔夫。”
“德国人?你是德国人?”黄辰扬了扬眉毛,德国人跟着荷兰人来亚洲凑什么热闹?不过一想到现今的德国还不是ri后的欧洲第一强国德国,境内存在着大大小小几百个领主,并且此时正是“三十年战争”时期,欧洲各国在德国境内打成一团,德国真正崛起还要等到腓特烈大帝之后。想起伏尔泰那句著名的话,黄辰忍不住挪揄道:“哦?你就是那个来自“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非帝国”的人?”
威廉面se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仿佛吃了苍蝇一般,任谁这么数落自己的国家,都不会感到愉快,气愤地大声道:“先生,我无法否定你对我国的评价。但你的话太恶毒了。”
黄辰知道这个玩笑开大了,就像听到外国人说中国的不是,他一样会感到无比气愤,正se道:“希望你别介意,沃尔夫先生,如果这个玩笑让你觉得很受伤、很难堪,那么我愿意为此道歉。——好,让我们言归正传,沃尔夫先生。你与我作战失利,被我俘虏,现在你可以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成为我的部下,为我效力十年,要么被我杀死,丢进海里喂鱼。”
威廉只听懂大半,然而这并不妨碍他理解“部下“这个单词。重复道:“部下?你确定是部下,而不是奴隶或者其他什么?”
黄辰笑着说道:“这要看你本人的意愿。你想当奴隶我也没意见。”
“鬼才想当你的奴隶。”威廉心道。十年很漫长,或许他活不到十年,可比起马上就死,这真的算是一个仁慈的提议了。威廉又问道:“不知你会如何对待我的部下……?”
“沃尔夫先生,是我的部下,我的部下。”黄辰提醒他的同时给出了答案。
“好。我没问题了。”威廉说道。所有人都能够保住xing命,还不是以奴隶的身份,这样的条件他之前连想都不敢想。
黄辰站起身,指着窗外平静下来的海面,对威廉道:“威廉。你可给我添了大麻烦,为了打败你,我损失了不少人手,他们满怀忠诚、英勇无畏,不怕牺牲,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兄弟手足,他们的战死,令我很痛心。”
“我很遗憾,但这就是战争。”威廉冷静地回道。从双方人数比例来看,他手下伤亡更大。
“我希望你和……这艘船叫什么名字?”
“休斯顿号。”
黄辰继续说道:“我希望你和休斯顿号上的所有人可以代替他们,成为我的兄弟手足。”
“您该知道,这很难。”威廉实话实说道,他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
黄辰颔首道:“的确,我们来自地球的两端,人种、文化、语言、风俗无一相似之处,何况我们曾经还是生死仇人,一开始你们肯定会受到所有人的排挤和厌恶,希望你们不要介意,那只是人之常情,相处久了,我相信以你们的才能一定会获得所有人的认可。”
“……”威廉只是粗通英语,黄辰口中又偏偏带有很多陌生的单词,话少一些还好,话一多他他就无能为力了。
黄辰也发现自己一番话完全成了鸡同鸭讲,问道:“威廉,你船上有人说英语么?”
威廉回答道:“有2名苏格兰人,只是我不清楚他们是否还活着,上帝保佑他们。”
黄辰听说“休斯顿号(heusden)”上有苏格兰人,立刻站起身,道:“走,去休斯顿号上看看。它不会让我失望,对?”
威廉昂着头骄傲地说道:“如非它舱内堆满了货物,根本不会被戎克船追上。”
“你这么一说,我更加期待了。”——
早在威廉独自登上黄辰座舰时,杨东便带人迫不及待冲上了“休斯顿号(heusden)”甲板,逼迫荷兰人投降还在其次,他的目的有二,一是收缴荷兰人火器,西夷火器可都是好东西,尤其转轮手枪,堪称无价之宝,即使有钱都买不到,他眼馋黄辰那把转轮手枪很久了,直接往自己腰后别了三把。二是“休斯顿号(heusden)”上的货物,结果他的人在货仓内发现无数的丝织品、瓷器、黄铜……单单价值百两银子一担的生丝就找到七十余担,可惜的是有一部分已经毁于炮火。
杨东是黄辰的副手,各队首亦要忌惮七分,为人又蛮横无理,睚眦必报,几乎没人敢于和他争夺战利品。杨东带着人马一路疯狂扫荡,荷包迅速鼓了起来。直至船长室门前。当他推开用料讲究的红木房门,看到里面充满异域风情的布局,以及无数西夷物品,一怔后急忙拦住身后一干手下,不让他们闯入。他借机贪一点小财没什么,黄辰不会介意。可若把这里洗劫了,黄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一人双眼直勾勾望着里面,口中喃喃说道:“爷,难道咱们便这么眼巴巴的看着?”
杨东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咬牙说道:“这些都是大首领的东西,谁也别乱打主意。”
“只要我们……”
“不行。”杨东听也懒得听,断然拒绝道。
“爷,你胆子忒小了,我们只拿一些。大首领未必知道,就算知道……”
“塞你母!”杨东没待他把话说完,一记窝心脚踹翻了他,从身旁手下抢夺一把腰刀。
“爷,我错了,饶我一条狗命、饶我一条狗命……!”那人见杨东动刀,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你跟我时间不算短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知道?大首领是你能欺瞒的?”杨东狞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随后揪住其右耳,拿刀生生割了下来,不顾对方一阵鬼哭狼嚎,恶狠狠说道:“念你是初犯,割你一耳。敢有下次,老子就把你脑袋切下来。”
那人捂着血淋淋的伤口道:“小的牢记,多谢爷不杀之恩、多谢爷不杀之恩。”
周围被贪念冲昏头脑的人纷纷醒来,战战兢兢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