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机场的路不好走,加之没有路灯,所以车上的人感觉格外颠簸。
车子是日本牌子,旧车,噪音很大。开车的是连察莱的司机,名叫阿敢,一个二十几岁的箜卡当地人,也是连察莱的远房亲戚。
阿敢不是一般人,他有文化,曾被连察莱送到国外的正规军校学习,而且还曾在m国的特种部队试训过半年。副驾驶也是连察莱的人,一个作战参谋,听说身手也是极好。
他们明里是连察莱的下属,实际上做的却是保镖的工作。
连察莱对阿敢来说,不仅仅是上司,还是大恩人。
当年,阿敢十几岁的年纪就当了连察莱的司机,因为年龄小,所以他一直渴望过那种轰轰烈烈的生活,在他稚嫩的眼里,只有战场,才是实现理想的最佳地点。后来,有一次,他趁着连察莱不在箜卡的时候,私自逃跑去前方当兵了。可到了战区才发现,打仗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他在人的尸体面前,第一次感觉到恐惧,第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可是,已经晚了,那是一场很惨烈的战役,他不幸被一颗流弹击中腹部,倒在焦黑的战场上。
他以为他死了,但是第二天,当他看到医院特有的白色和空气中流淌的消毒水的味道,他才知道,他没死,他被救了。
救他的人,正是几百公里外的司令,连察莱。是司令把他从尸体堆里刨出来,并且亲自背着他,把他送进医院救治。
起初他是不信的,因为在他看来,威名赫赫的司令是不会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的孩子冒死相救的。可后来,当他每天都能看到司令探视的身影,并且给他好吃的,给他用最好的药的时候,他信了。
别人偷偷告诉他,司令对他好,只是想给自己找个替死鬼。
阿敢听了没说话。
在他看来,就算司令对他好,是出于这个原因,他也认了。因为他的命,原本就是司令给的,司令给了他重生的机会,那从今往后,他就是司令的人,就算最后的下场,是做替死鬼,他也心甘情愿。
或许,司令当初救他的时候,确实抱有这样的想法。可就在他死心塌地追随司令的那些日子里,司令也慢慢对他有了一些改变。譬如,会偶尔看着他发怔,会刻意地安排他和子女们一起相处玩耍,会在他深夜写字读书的时候让仆人送夜宵给他。直到他十六岁那年,司令出人意料的把他送到m国的军校学习,他才忽然发现,司令是真的对他好。
而他从十来岁时就来到连察莱的身边当兵,如今才二十出头,就已经是同盟军的骨干军官了。。
而连察莱对下属也是非常信任,尤其是阿敢,连察莱和他出去的时候,基本上是不带枪的。
后排的粟幕莲随着车辆颠簸的角度不停地晃动着身体,走了一阵子,他忽然拍了拍隔在前方的玻璃格挡,“停一下!!停一下!”
阿敢踩下刹车。
车子稳稳停在路上,车灯没有熄,远光灯白惨惨的光亮照进前方静谧幽暗的树林。。
停车的那一刹那,阿敢就握住了压在驾驶座旁边的枪柄。
多年来他负责司令的安全,早就养成了灵敏机智的反应能力,而且隔段时间就会发生的刺杀事件,也迫使他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事。
他很有自信,能够保护司令的安全,也很自信,搞定后座那个披着羊皮的狼。
他第一次见到粟幕莲的时候,就对喜欢籀着一张假面,冒充慈善人士的年轻男人很是反感。这种反感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哪怕粟幕莲之后表现得多么友善,多么的宽宏大度,他都没有改变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