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是啊!无论古代还是现代,攻城战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当初抗日战争时,南京城算丢得快的,小鬼子也打了一个星期才在光华门打开缺口,冲进城去,然后就是……你懂的。”
文瑜叹道:“战争从来都是悲剧,而最悲剧的则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士兵在前线死亡还算痛快的,人死万事空,而那些平民则是受尽折磨和欺凌。打仗要征收各种赋税,要征收壮丁上前线,留下孤儿寡母在家里,耕作极其困难。一旦前线战败,丢了土地,那一片的平民基本上就不得不背井离乡去逃亡。逃亡的路上没吃没喝,往往不是饿死就是累死,不知道逃到哪里才是安全的。留下来的面对敌人的屠刀也是无力反抗,只能听天由命。要是碰上有素质的军队还好,要是碰上凶狠的敌人,那就是……”
我叹气道:“嗯!要都像是小日本那样子的,那是极其凄惨的。”
文瑜叹了口气,看向城里,若有所思:“我想,城里面应该也是有平民的吧?现在当然都是骷髅了,但在它们生活的时空,那应该是有平民的。我现在在担心,当年的战争到底是怎么结束的呢?城里的平民,是不是真的被这些攻城的敌人冲进去烧杀抢掠,然后这座城堡就从此被毁掉了呢?”
我笑道:“文大小姐,你又来了。你这就是‘读三国流泪,为古人担心’。再说了,你再担心有什么用?那些早就成为历史了,你无论担心与否,那都已经是既成事实,绝不可能改变。就比如……我要是在你手上割一刀,那么你的手上就会留下一道疤,就算你们美国的医学极其先进,也不可能治得留不下伤痕。”
文瑜道:“是吗?按照通常的认识来说,历史确实是既成事实,不可能改变的。不过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出发,有些人特别是小说家就展开了非常丰富的想象。他们认为,如果人真的能回到过去,那么就能改变历史,把历史上的既成事实的起因直接抹杀在萌芽状态,那样子的话,历史当然就改变了。举例说,比如珍珠港事变,目前公认的历史都是说,美国海军没有察觉到日本人偷袭的意图,没有加以防范,致使日本人偷袭得手,太平洋舰队遭受惨重损失,而美国也因此而在愤怒之中加入了同盟国对日本宣战。”
我哦了一声:“可是你不是说了,爱因斯坦他老人家认为就算真的能回到过去,也只能看不能摸吗?不是说那只是储存在时空隧道中的影像而已吗?”
文瑜笑道:“可是我也说了啊!爱因斯坦他老人家这个也就是理论而已,未必就是正确的。就像我们现在处于这个早已经不存在的世界,我们不但能看得到,还能站在这片土地上,吃着他们的麦子,还跟这里的骷髅发生过接触。你自己说吧,这不是和老人家的相对论是相悖的么?”
我挠了挠头:“这个……”
文瑜笑道:“所以嘛!小说家们的幻想也不能说就全是空想。在美国,有一位老师为了鼓励小学生们尽情幻想未来世界,就让他们在纸上写下对未来三十年的想象,然后卷成纸团放进箱子里,埋进地下,约好三十年后再来取出,看看大家的想象对不对。结果,三十年后,师生们再次相聚,一起取出当初埋下的小纸团来看时,有不少当时的幻想确实是成真了。比如能编程的个人电脑,比如录音机,比如取代唱片的磁带,比如数码相机,比如移动电话,比如核能的和平利用,也就是核电站……你看看,那些当初的小学生,想象力是何等丰富!所以,你敢说幻想就一定只能是空想吗?有些不是根本做不到,而是技术还没那么发达而已。就拿数码相机来说,一般人谁能想象,完全不用胶卷仅靠电子器材也能拍出照片来?”
我立即拍她的马屁:“文大小姐说得对!中国的伟大文学家鲁迅有一段话,专门说小孩的想象力,说小孩们的想象是最丰富的,涉及面也是最广的,他们会梦想飞上天空,会梦想钻进蚂蚁洞,会想象潜入深海。只不知文大小姐童年时的幻想是什么?”
文瑜噗嗤一笑:“我童年的幻想?也有过想飞上天空,做一个宇航员的幻想。不过,哎,后来还是迷上了冒险和探索。好啦,不跟你扯这个,我就这么说吧,回到过去改变既成的历史,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