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就明显了,警方有他的人为他通风报信,他才能先一步得到了消息溜了。在这个社会,为了钱不要原则的人太多,尽管他之前再三要求刑侦处对这事儿保密。但是,公安局那边儿毕竟不是他的地盘,警察队伍里龙蛇混杂,哪里理得清那些人有什么样的背景关系?
其实,在此之前,他曾经派了两个人盯梢邢子阳。然而,他还是跑了,成功一招声东击西躲开了这两个人。
当然,作为邢家的男人,邢子阳又怎么会是省油的灯呢?
心里不爽,但他到也不算很意外,如果他那么容易对付,邢子阳也就不是邢子阳了。
这样的问题是,事情大了,再也无法避免被二伯和二伯母知道。甚至,很快奶奶也会知道……
就在他回来之前,警方已经将邢子阳例为了A级逃犯进行通缉。可是,这人一旦跑了,他便由明处转入了暗处,狡兔三窟,要找他可就不太容易。
只不过经此一事,邢子阳这辈子想要掌控邢家大权的梦想,也彻底宣告破裂。
但这样的结果,他很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连翘见他半天不说话,摇了摇他的胳膊。
“想什么呢?听见没有?问你话呢……”
拧紧的眉头微微舒展,邢爷不愿意在连翘面前流露自己太多的烦躁。微微挑起冷硬的唇,尽管轻柔地将他的大手放到她拢起的小肚子上,轻缓地随口说。
“哦,他啊,他跑了。”
他这语气轻柔得,好像邢子阳跑了,压根儿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儿。
“跑了?”
连翘重复了一遍,看着火哥轻松的面庞,她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他这表情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该不会火哥心里也乐意他就这么逃掉吧?如果他逃到国外,永远也不再出现,至少可以保一条性命,对邢家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也许吧……
这个话题,在勤务人员上来请他们吃晚餐后,打住了。
而关于那个神秘的电话,连翘也没有再提起。
火哥既然说那是公事儿,就有可能涉及到保密条例,她便不好再问。可是,她心里隐隐的那种感觉,说不上来,有些闹心,有些犯堵。尤其是电话里那浓重的呼吸声,还有那句短暂的惊呼,始终盘旋在她脑海里,久久落不下去。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大概因为心里藏了事儿,整个晚餐她吃得都心不在焉,哪怕三七说话还是那么搞笑又调皮,她也无法再像往常那样笑得开怀,好不容易笑笑也勉强。
心烦,意燥。
直到回到卧室,火哥替她洗完澡,她也没有办法恢复过来。
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是火哥替她洗澡的,她营养好,六个多月的肚子看起来比其他孕妇七个月的肚子还要大点儿,身体笨重得真像一只企鹅,经常腰酸,腿也时不时的抽筋。
不过,洗澡无疑还是可以的,但是火哥就是不放心。
既然他乐于效劳,她也敬礼不免。
而邢爷长期的搓澡工生涯,也没有能把他锻炼成柳下惠。可以说,洗澡的过程,对她来说是享受,对他来说无异于折磨。但今儿不一样,好不容易洗完澡,他拿着大浴巾替她擦身体的时候,看着她凝重的表情,终于还是问了。
“你怎么了?整个晚上都心神不宁。”
这声儿,有些哑了。
不消说,他家小朋友,肯定有动静儿了。
“有么?”任由他替她穿上睡衣,连翘皱着眉头无视他的动静,转头望向那面大镜子,认真地瞅着镜子里的自己——真胖,真企鹅,真难看,亏他每天还亲得那么起劲儿,连她自个儿都看不下去了。
连翘也在意自己的容貌,想想心里便惶惶。
邢烈火靠了过来,从身后环住她的身子,视线也射向那面镜子,与镜子里的满脸犹豫的她目光对视后,轻声发笑:“当然有,诺,仔细瞧瞧镜子里那个丑鬼,她啊,肚子像藏了个大气球,脸色就更不肖说了,撅巴撅巴都能做黑炭,烧开一壶水。”
“放屁!”连翘被他这句话逗乐了,抿着唇笑了笑。
转眸间,她立马又拉下脸来,在镜子里瞪视着他,语气却放得极软。
“火哥,那个电话究竟是谁打的啊?”
揽住她身体的大手微微收紧,他偏过脸吻了吻她沐浴后红扑扑的面颊。叹口气将她笨重的身体整个儿的抱了起来,大步往卧室走去,边走边乐呵说:“还问?!和你说了电话是公事儿嘛,那人你也不认识。……喔哟,我的小笨猪长得可真重,再长一段时间,能掉上秤卖掉了……”
“刑烈火,你再说,再说揍你啊!”
火哥再次对她强调是公事儿,连翘心里是有些犯憷的。
但被他这么引导,她又不得不将思维转到他后半句话上去。
垂下眼皮儿,她看着自己拢得高高的喜马拉雅山一样的大肚子,又捏了捏比水桶还要粗的腰身。最后,又欲哭无泪的将手放在了自己明显胖了一圈儿的肉脸上。
“火哥,你老实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邢烈火挑眉:“要听实话?”
“当然。”
“是有点儿,老子瞧得都快要吃不下去了。”
听得出来他话里的促狭,连翘心里没有和他当真。
不过,脸一拉下,眸子也变得极沉,恼怒地盯着自己的身体,讷讷地说:“哎,完了,我这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真成猪了,我记得怀三七的时候可没这么胖……火哥,我真怕这孩子生了,我身体都复不了原,一直这么胖可怎么办啊?还要不要活了?”
小心翼翼地将她被在被窝儿里,邢爷愉悦得浅笑出声,俯身轻轻的撩了她额际的头发,顺便在她额头上啄了又啄,“傻东西,操这份心干嘛?胖点多好,咱都不用去南极,天天儿都能瞧着又丑又笨的大企鹅……”
“邢烈火,你讨厌。”撑起身体,连翘懊恼地推开他,“嗬,敢情怀孩子的不是你,你就幸灾乐祸是吧?就知道在旁边说风凉话!讨厌讨厌!我这是替谁生孩子啊?你个没良心的!”
孕妇的脾气来得都快,再加上她本来就烦躁,这回说话的语气重了。
她不管他是不是开玩笑,肆意地耍起小脾气来,又瞪又咬又撒泼。
以为她真的生气了,邢爷赶紧笑着服软,禁锢住她胡乱拧动的身体,不许她乱动伤到肚子,接着就哄,“没有没有,你傻啦?你哪儿丑啊,你见过这么漂亮的孕妇吗?真的,我媳妇儿什么时候都好看,好看得我现在都想吃了你。”
说吃还真吃,他李大嘴一样,说完直接就将她的唇给含在了嘴里,动作利索地搜刮,好一顿啜饮,弄得连翘心慌意乱,奈何舌头被猫儿给叼走了,她呜咽老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急得脸上红霞飞。
“喔……讨厌……”
“真甜!”
好不容易缓过那飙劲儿来,连翘耳根子滚烫,眉眼都是嗔怪。
“邢烈火,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邢爷嗓子低沉而沙哑。
“乖乖等我,我也去洗洗,你先躺一躺。”
等他洗漱好出来,见连翘还傻傻的靠在那儿,刚才摆好的动作都没变,眼神儿盯着一个地方不作声,他心里就有点儿不是滋味儿了。
他知道她为了电话的事儿在纠结,他也不愿意骗她,可是现在还不到告诉她的时候。这事儿,是涉及最高级别的保密事项,他怎么能说?
喟叹一声,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抱紧了她。
“宝贝儿,想什么呢?想我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