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真打算和她在一起了?
这话唐言蹊没有问出口。
在问出口的前一秒,自己咽了回去。
莫名的躁意再次攻占了她的心脏,唐言蹊冷下眉目,“放我下来。”
陆仰止敛眉瞧着她脸上无声无息的冷艳和嫌恶,不以为意道:“我给过你自己下楼的机会。”
好似一拳打出去打在海绵上,得不到她想要的痛快,憋屈得要死。
唐言蹊忍无可忍开始挣扎,手肘却不小心戳到了什么地方。
这一戳,便听到了男人一声闷哼。
他额头上陡然流下冷汗,胸前的肌肉硬得和壁垒一样,手臂有短暂的抽搐和痉挛。
唐言蹊一抬头看到他绷紧的下巴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捅到了他的伤口,“你先放我下来。”她沉着脸,重复了好几遍,“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陆仰止没动,“你浑身上下也没二两肉,我抱得动。”
“你别误会。”唐言蹊扬唇一笑,“我只是讨厌血腥味,更不想你伤口裂了血都蹭在我衣服上,怪难闻的。”
男人沉默了片刻,道:“好。”
然后把她放了下来。
唐言蹊双脚落地,扶着墙壁站稳,还没说话,鼻尖就窜进一抹香气,硬生生横在二人中间。
“叫个人需要这么久?”是女人娇嫩的嗓音,一开始是埋怨,而后突然变成惊呼,“你的衬衫上有血,怎么回事,仰止?是不是她又怎么你了?”
唐言蹊冷眼看着乔伊对她投来的愤恨恼火的眼神,原本想开口询问一下陆仰止的伤势,这下彻底不想开口了。“伯爵小姐,陆总只是想叫你下楼吃个饭,又没人在饭里下毒,你用得着这么三推四阻吗?”乔伊挡在陆仰止身前,像只护食的小动物,“不想吃就不吃,你懂不懂什么叫伸手不打笑脸人?明知道他旧伤
未愈,你至于这样伤他?”
那不加矫饰的愤怒神色,让陆仰止一下子就想起了几年前的唐言蹊。当年的她也曾这样护着他,冲动幼稚到让他觉得好笑,可她那时却一回头,认认真真地说,所有伤害你的人我都恨,恨死了!只要有我在,我肯定会尽我所能保护好你,你就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吧
!
后来……
她也确实是那样做的。
为了护他,阴差阳错害死了自己的生父,把自己送进监牢五年之久。
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能为他做到这一步。
在陆仰止缄口不语的几分钟里,唐言蹊也同样看着乔伊发怔。
“走。”乔伊搀着陆仰止的胳膊,脸蛋上写满了心疼,“我先带你回去换药。”
“去吃饭。”男人含威不露的声线压过了任何东西。
乔伊一愣,目光追寻着声音而去,才发现男人根本没看她,而是盯着对面那个满脸薄凉的女人。
唐言蹊实在看到这一幕就压抑不住心底汩汩涌上的情绪,她嘲弄地勾了勾唇梢,“陆总还是别管我了,赶紧跟潘西小姐去换药吧,再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怕潘西小姐一个眼神就能把我瞪死。”
“去吃饭。”男人短促地低喘了下,脸色比刚才更差,却执着着这三个字不肯松口。
唐言蹊不愿再和他纠缠,摆了摆手,“我饿了自己会下去吃,麻烦你们别站在我门前倒我的胃口。”
“现在,立刻。”男人的话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怒自威,强硬而不给转圜的余地,“不然我换完药,一样可以抱你下去。”
唐言蹊冷笑,“一次不行,第二次就能成功了?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男人倨傲的轮廓没有半分松动,每一寸线条里都透着慑人的压迫力,“你可以试试。”他语调始终维持在不快不慢的节奏上,却似抓住了人的七寸,让人无法逃脱,“言言,你该不会忘记我还要替你打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