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又和那个陆仰止脱不开干系。
赫克托和兰斯洛特互相对望一眼,皆在彼此眼中发现了绝望的气息。
最近老祖宗和墨少之间气压低得可怕,因为老祖宗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指天发誓说要去追陆氏集团的三公子。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了,他们从来没见过对老祖宗脾气好到没脾气的墨少居然会黑着脸拍案对她大喝着说“不准”。
然而老祖宗是什么人啊?
离经叛道、特立独行。
你让她往东她非要往西,你让她养狗她就得喂鸡。
她的表面身份就更是惹人说道了——
榕城那位出了名的千金恶媛,唐言蹊。
赫克托觉得脑壳疼,兰斯洛特充分发挥做一个人精的精髓,这种纠结要命的时候,他一个字儿都不多说,乖乖装聋作哑。
会议就在差了两个人的“紧张”气氛中如履薄冰地进行着。
高架桥上,梳着马尾辫的女孩摆弄着手里的智能手机,明眸皓齿间流转着笑意,宛如点在山水画卷上的一笔灵韵,抓不住,又抹不去。
“格老子的,又堵车。”她饶是苦着一张脸都仿佛是在笑,二郎腿高高翘起,没一点淑女模样,在高架桥上垂眸望着桥下庸庸碌碌的城市,惋叹,“这地方真是不能呆了,趁早搬走吧。”
出租车司机笑笑,“小姑娘来上学的啊?这座城市堵归堵,那还不是因为人多、好赚钱么?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不是每个人的归宿都是自己喜欢的地方。”
“不是自己喜欢的地方怎么能叫归宿。”女孩懒懒靠在后座上,对司机的论调嗤之以鼻,“再多绕一会儿吧,绕它三五个小时再送我过去。”
“啊?”司机以为自己听错了。
女孩却已经坦然闭了眼,休息去了。
小姑娘心真大,司机摇摇头,独自一个人乘车都这么放心。
就不怕遇见坏人?
边想着,边瞧着近在咫尺的目的地,一咬牙,又掉了头。
另一条街上,一辆红色的跑车与他们刚好擦肩而过。
车里是个戴着墨镜的短发年轻人,看不出男女,说是男的,喉结似乎有点小,说是女的……
她也没胸。
尤其是一开口那中性的冷淡嗓音就更让人一头雾水了。
“我到了,师哥。先下车进去了,改天再说。”
“容鸢,不要胡闹。”
“我没胡闹啊。”手指已经移到了耳机旁边,摘掉之前最后说了句,“我只是想见识见识网上调戏你的那个叫狄俄尼索斯的小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那头男人的气息一沉,“这种无稽之谈,不要盲目跟风。”
“你生气了?”容鸢的手也顿了顿,墨镜下一双形状漂亮的眼睛盯着不远处映着朝晖的大楼,“师哥,我这么多年都没见你因为什么事情生过气,何况是——无稽之谈。我知道你不想娶庄清时,可你也不能去喜欢一个男人,你这样怎么和你爸爸你爷爷你姐姐交代?”
“胡说什么!”
容鸢面无表情地摘下耳机不再听他说话,只是对着麦克风留下最后一句:“我去会会这小子,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你牵肠挂肚。”
牵肠挂肚?
电话那头,陆仰止被这四个字震得半晌无言。
他什么时候对那个胆大包天狂妄无礼的小子牵肠挂肚了?
有些哭笑不得。
只不过是个手下败将,在网上叫嚣着要追求他。
大概只是小孩子心性,输了以后想往他身上泼一盆同性恋的脏水罢了。
他怎么会对这种东西牵肠挂肚,可笑。
陆仰止起身走到阳台,抽了支烟。
烟雾袅袅的背后,是他还亮着的电脑屏幕。
隐约可见鼠标停留在搜索记录上,一整页二三十条,赫然都是以同样几个大字开头——
狄俄尼索斯。
……
容鸢走到前台接待处,摘下墨镜,开门见山道:“我要见你们这里管事的。”
前台小姐瞥她一眼,“墨少吗?”
“谁?”容鸢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
“墨少,墨岚。”前台小姐耐心回答。
“他是这里最大的领导?”
也就是,酒神?
前台小姐察觉到几分不对,话锋一转,“您有预约吗?”
“没有。”
“抱歉,那您不能进去。”
“找你们管事的下来跟我谈谈。”容鸢用墨镜点了点大理石的桌面,满脸桀骜冷艳,“就说,陆仰止是我师哥,他肯定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