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川却笑着没反驳。
金妈见陈青川第一次有这样的情绪露出来,而且话还是如此的迷茫与怀疑,她又说:“您忘了吗?您刚来家里时,小姐可是很喜欢您的,不仅肯和您说话还爱粘着您,那时候问她喜欢谁,她总会说是青川哥哥。”
金妈大约是想起了我小时候,所以说起这些时,她嘴角带着一丝笑。
陈青川一时也没说话,好一会儿,他才又说:“是,我刚来的时候她很喜欢我,可后来渐渐的,她不再喜欢我,她的性子便是从那时候开始变的。”
陈青川忽然将视线再次落在我身上,他眼神不似先前的冷硬了,渐渐有了原本的柔软,他笑着对金妈说:“也许,是我将她变成了这样。”
金妈见陈青川语气里,全是失意。
她满是担心说”:“姑爷,您别这样想,小姐真的——”
陈青川知道金妈在担心什么,他安抚着金妈说:“您别担心,就算现在我略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可走到这一步,我依旧会坚定走下去的,我答应过爸,会将开颜照顾好的。”
金妈眼泪涟涟说:“姑爷,这几年委屈也真是委屈又为难您了。”
陈青川笑得满脸的无所谓,他轻轻拍了拍金妈的肩膀说:“瞧您说的,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想也许开颜有一天最终接受了我呢?”
金妈说:“小姐逃走的那天是您生日,这几天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连给您好好过个生日的时间都不曾有。”
陈青川见金妈竟然还记着,他微笑说:“没事,开颜安全回来就行了。”
金妈便叹气说:“您千万别放弃啊。”
陈青川轻轻的嗯了一声。
金妈放下了心,怕打扰正在睡觉的我,所以没和陈青川说太多,便轻手轻脚离开了。
金妈离开后,我便悄悄闭上了眼睛。
屋子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陈青川的脚步声,他没去沙发而是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他替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然后手又抚摸着我被暖气暖得热烘烘的脸,他轻轻唤了声:“小颜。”接着,他低低叹息,然后很小声很小声说:“我也会有不自信和自我的怀疑的时候。”
他说完便没再说任何话,只是握住了我放在被子外头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陈青川有些糟糕的心情。
以前就算他遇到再大的事情,他都不过是笑笑摇头,毫不在意,或者更严重的也不过是顶多沉默不语,他向来不是一个会对外倾诉自己失意的人。
今天,今天我竟然感觉如此真切感觉到了,因为他之后坐在那便再也没有动过了,似乎是在发呆。
我不知道他维持那个姿势究竟有多久,我后来竟然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我竟然是被噩梦给吓醒的,我梦见了我爸爸,他穿着病服就坐在我的床边,无比慈爱的看向我,可那画面一转眼,我又梦见自己穿着婚纱和陈青川站在婚礼现场,在旁边旁观的陆明,忽然拿着一把刀,狠狠扎在陈青川后背。
我甚至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惊恐的大叫了一句:“陈青川——”
我被吓醒了,我猛然睁开眼,便躺在那用力喘着气。
这时有双手探上我额头后,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我瞪大眼睛去看我床边的人,陈青川正坐在我床边,我盯着他,盯了他良久,才确定这是个梦。
他见我盯着他,瞳孔里全是恐惧,便问:“做噩梦了?”
我躺在那用力的喘着气,颤抖的手去摸他的胸口,他不明白的看向我。
是好的,没血。
一瞬间,我便哭了出来。
陈青川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他他问:“哭什么?”
我哭着说:“我梦见你死了。”
他笑了,语气里全是笑意说:“梦到我了?”
我哭着用力点头,然后手又不放心在他胸口摸了一圈,我哭着说:“没窟窿。”
陈青川顺势握住了我的手,他笑着说:“梦是反的。”
我擦着眼泪,哽咽着声音,半晌都没说话。
是假的,可那个梦又真实又可怕,后来我一直都在抽噎,完全忘了自己在和陈青川吵架,手死死的抓着他衣袖不肯松开。
陈青川见我还被梦魇着,便躺在床上抱着我,他轻轻拍着我后背,温声安抚我说:“我在这,傻瓜。”
我哭了好久说:“我虽然讨厌你,可我不希望你死。”
陈青川捂住我脑袋的手停了停,接着,他继续抚摸着说:“嗯,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