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文化部的当代文化与艺术办事处,挑选的派遣团,其中两位年轻艺人,造型明显哈韩。
不开口真以为是棒子,造成这情况是前面提到的韩流在东南亚肆掠,说来连楚枳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不少H国公司在学楚枳……
“OK组合,是OK,组合发布的新歌很好听。”泰国阿吉姆看见金柳学(Oliver)和姜斌(Kayden)两人,有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大呼小叫。
布兰科也连忙点头:“我有签名专,OK组合应该是除了GZ团之外,拥有最高人气的组合。”
“你不把七色鹿女团放眼里,前几天还跟我说喜欢美妍。”阿吉姆说道:“还有李勇俊,非常醇厚的中低音,H国来参加演唱会的阵容好强。”
其实棒子实力拔尖的是成允,但这在泰国没什么名气的老头,被两人自动忽略。
“大呼小叫,你们的样子很难看!”
突然传来一声训斥,阿吉姆和布兰科脸色瞬间由笑容转为畏惧。
“乃德龙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地道歉。
在泰语里德龙这名字表达的含义是:有修养,而六十七岁的德龙有没有修养不知道,但有辈分,泰国派遣团的负责人。
乃(NAI)是先生之意,已婚女士用娘(NANG),未婚则是娘少(NANGSAO),当然如果不想这么麻烦,用坤(KUN)也通用,和岛国桑异曲同工。
成允、泰隆、李怀在年龄以及各自国家的声望都是差不多的,但岛国的恒口义差了很多。
中韩泰三国来宾随着时间推移也跟着工作人员去往各自的休息室,还好承办公司星四星株式会社此番没有抽风,严格按国籍分房间。
“整挺好,房间内有实况转播。”莫青箐看着屋里的小电视说道。
一般演唱会在体育馆的休息室没设置转播途径,好似摇滚之夜,嘉宾想知晓舞台情况需要自己去前台。
“岛国饮食我真受不了,这两天下来我瘦了五斤。”生活不易,青箐叹气。
莫青箐道:“回国我要连续吃五顿火锅。”
她是自贡人,爱吃火锅。
楚枳、莫青箐、李怀、骆剑辉四人闲聊,准确说是三人聊着,骆基本是“哦”,然后点头。
来东京的几日李怀一直在磨合演出歌曲,所以没时间关注其他事,听见莫青箐说的谈资又感到难以理解。
“北海道演唱会——”李怀心底的一句幸好是华夏人。
如此关键时期,北海道演唱会仍旧曝出丑闻,你花三亿円超额举办演唱会也就罢了,演唱会入场券还涨到十万円。
岛国演唱会和华夏不同,前者鲜少溢价,指定席8000日円,全席制定1.2万円左右,换算成软妹币几百块左右。
被誉为岛国爆料王者的文春报又开炮,透露北海道巡演六万多张入场券有五万多张都被黄牛以超过原价数倍价格贩卖。
星四星株式会社负责人回应了很多,有用的废话就一句“黄牛是正常的市场现象,抨击抵制黄牛现象”,百分之八十票被黄牛卖,要是没点猫腻鬼相信。
有人发国难财,李怀可以理解,人多了什么傻逼都有,但这种完全不讲技巧地洗劫国家财产,真的不会被清算吗?
闲聊期间花费几千块软妹币购买入场券的观众们有序进入,难怪要选址东京,其他城市这么贵的门票真有可能卖不完。
唯一正常的地方是几十名受灾者家属坐在前排,他们被岛国复兴厅半强迫地请来。
何为“半强迫”呢,官方有下发死亡问候金,不前来这钱没那么好拿到手。
到下午六点整,黑压压一片的观众席坐满,演唱会中央的记者区核心的四家媒体到齐。
CCTV央妈、h国广播电视台公司KBS、泰国国家广播电视台NBT以及岛国自己的东视,从转播的媒体来说很隆重。
“司马昭之心。”央视记者游签评价一句。
“什么?”年轻记者龚雪茵没听清组长的话,因此询问。
“我说岛国这次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去年还是前年,更大的地震都没举办什么振兴演唱会。”游签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一会儿多多拍摄我们华夏的派遣艺人。”
“当然。”龚雪茵点头。
其余国家记者都这么想,多拍摄自己国家歌手的表现,文化出力总比给物质要好。
自1972年伟人决断再次中日建交开始,岛国有地震都会捐献点物质,同理华夏有问题甭管乐不乐意岛国也需要表示一下,说好听是正常外交,说直白是要占领道德制高点。
派遣团文化援助,就等于说物质就免了,国与国之间的拉扯正是如此,游签重点关注艺人是李怀老师。
“希望李怀老师表现好点,也可以在三国文艺援助里占据主导权。”游签心道。
傍晚七点,天色已暗。
“轰轰——”
北海道鼓舞进步演唱会在烟花绽放中开始,因为有哀悼和鼓舞之意,所以烟花颜色没有太花里胡哨,图案也是樱花。
揭幕者是东京都知事长野伸太郎,按照岛国的政府职位,东京都知事是比东京市一把手更大的官职。
因为东京都是涵盖东京市以及三多摩地区和管辖的岛屿。
“向北海道石狩地震的遇难者寄予无限的哀思,向失去挚爱亲人的家属致以深切的慰问。”长野伸太郎说道:“我们感到痛心之至和万分惋惜,我们将继续铭记着这些不如意的现实。”
长野伸太郎语调很高,好像充满力量:“全力以赴实现灾区复兴!”
掌声响起,星四星株式会社的工作人员带头鼓掌,长野伸太郎对着受灾者家属鞠躬,他一身深色西装,尽显躬匠精神。
“东京都知事都搬出来了,这次北海道演唱会有点牌面了。”央视记者游签嘀咕,他还特别注意了长野的动向。
留下看演唱会是肯定没时间,长野伸太郎能来,都是各方势力拉扯的结果,下台就立刻从体育馆南门离开。
首位出场的是岛国歌手,毕竟是他们国家自己的事,所演唱的两首歌,都是平行世界专门为地震写的歌。
怎么说呢,第一排是受灾者家属,听歌后没什么感觉,藤沼百合子刚与丈夫结婚,地震时如果丈夫不是为救她和女儿,有机会逃走。
直到现在为止百合子都接受不了,丈夫死去,充满自责,她不是没想过随着丈夫一起走,可女儿才四岁。
来到演唱会能够得到50万円问候金,百合子当全职主妇三年了,女儿还要上学,有什么办法呢?
“能不能快点结束?”藤沼百合子低着头。
歌曲的鉴赏是需要心情的,特别是在你心情特别不好的时期,音乐性并不能直达心灵,藤沼百合子只感觉吵闹。
很多家属,和百合子有相同感觉的,旁边的猪濑久,今年也二十多,他哥哥遭遇地震,至今下落不明,猪濑心情火急火燎,别说听歌,连吃饭都没心情。
来演唱会坐着,救援队承诺他来东京回去后,能够给他一个交代。
两位岛国歌手奠定演唱会哀思与鼓励的风格,随即是泰国歌手。
音乐总监渡边认为一次性上四个外国歌手,有碍现场观众们的听感,所以就穿插着来。
两名泰国歌手后面上场的是H国歌手,李勇俊和成允两人。
一个正直壮年,一个半只脚踏入了棺材。
有句古话叫乱拳打死老师傅,讲的就是技巧很难弥补身体,而演唱一道也是,随着年龄增长身体机能会下降,哪怕技巧越来越老辣。
说个地球人熟知的周杰伦,都讨论他巅峰期是白毛伦、紫毛伦,白毛与紫毛其实是演唱会的造型。
白毛是04年时期,而紫毛是07年,前者杰伦25岁身体机能出于巅峰期,后者28岁机能稍稍下滑但个人摸索的独特技巧大成,前提都是机能。
成允是个例,身体机能有点天赋异禀的意思,再加上本人保护得好,所以居然还能演唱不降调的《听闻远方有你》。
这首歌在H国很有名,有什么国家公祭都会演唱的歌曲,成允的演唱婉转悠长很动听。
演唱结束台下掌声响彻,很成功。
完美地完成,成允也松口气。
“成允前辈的歌声太美妙了,声音仿佛是中提琴,十分美妙,我在前辈面前演唱,彻彻底底被比下去。”李勇俊说道。
“你还年轻,有进步的空间,勇俊,H国歌坛的未来,还是要看你们。”成允露出笑容,还算这小子会说话。
未来看我们……那你为什么还不退休?还搁这占据最好的坑位,李勇俊内心MMP,但脸上露出被前辈夸奖的兴奋。
“下一位艺人为这次北海道鼓舞进步演唱会专门创造了一首歌。”
“有请华夏——楚枳。”
成允和李勇俊在返回化妆室的过程中,听到了主持人的报幕。
“为什么我后面是这个瘟神?”成允心里困惑,蒙面歌王里他对擅长扣帽子以及高音的魔王有深刻印象。
“哦还算没问题,钱没白花。”李勇俊暗自高兴。
因为出场顺序变成穿插式,所以前面花钱固定的出场位置改了,但星四星受贿的工作人员还有职业素养,深刻记得要安排成允和楚枳在一起。
李勇俊和成允两人心思各异地回到休息室,金柳学和姜斌两人起身恭贺。
“成允前辈仍旧是流行歌坛的皇太子,弱混声让我心中仿佛坐上了小船,跟着歌声飘荡,美美美!”姜斌道。
“听过很多版本的《听闻远方有你》,成允前辈更让我发自内心地难忘。”金柳学道。
“只是尽全力地演唱作品,歌坛未来还是得靠你们。”成允也在一声声夸赞中暂时甩脱了楚枳给他的不舒适。
泰国休息室。
布兰科和阿吉姆相互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被自己忽略的棒子老头唱功那么厉害。
“谁在他后面唱有些倒霉,演出效果会被削弱。”阿吉姆道。
“那就是华夏的歌手楚枳,一前一后有鹅蛋碰鹅卵石的感觉。”布兰科嘀咕。
都注意着,包括媒体区的央视记者游签此刻也聚精会神,关注第一个登台的华夏艺人。
“按理来说应该是李怀老师和成允前后才是,怎么排序的?”游签感觉有黑幕。
舞台上楚枳和主持人喜浦聊几句,因为是演唱会唯一的原创歌曲,所以多问几句。
“歌名真让人不舒服。”喜浦道:“楚桑你为什么会写这首歌?”
“因为经历过一些事,写这首歌主要是想唱给很多被苦难纠缠,以及承受巨大苦楚的受灾家属们。”
“希望能够感受到歌曲的力量,《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楚枳太知道记者的尿性,越隐瞒会越挖掘,不用细说。
“我们把舞台交给楚桑。”喜浦下台。
唱歌让受灾家属感受到歌曲力量,现场没有人把这句话当真,因为前面的歌手都这样说。
藤沼百合子甚至心中冷笑,外国人懂什么?
“啪啪啪——”和其他歌手氛围灯通明不同,伴随着一声声关掉电闸按钮的脆响,舞台的灯光越来越少。
良久氛围灯全部关闭,射灯也只保留一盏,没有照在歌手身上反而打在楚枳前方几步的位置。
十月份的夜晚八点多钟,天色早就没有自然光源,所以在观众们的眼里,是看不清身处黑暗的楚枳。
轻缓的前奏让观众们放松警惕,他们并不知道楚枳今日怎么开两个技能。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黑尾鸥在码头悲鸣,随着波浪一浮一沉,叼啄着过去飞向远方。”
百分之八十绝望之音和绝望的歌词交相辉映,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包括七万名观众,第一排的受灾者家属,泰国歌手、H国歌手、岛国歌手,没有人注意力能挪开。
声音很轻,但诉说着悲痛。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生日那天杏花开了,若是在那洒下的阳光里打盹,能否化为虫之死骸渗入土壤?”
“薄荷糖、渔港的灯塔、生锈的拱桥、废弃的自行车。”
“站在木造车站的火炉前,心中却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每个字词都流淌着死志,明明杏花开了是美丽的,但心中所想仍旧是死亡。
一直没注意听歌的藤沼百合子感觉到心尖被歌声抓住,每唱一句就是捏一下,她生疼。
疼得想哭,因为百合子脑中止不住想到丈夫,想到丈夫经常忘记给养的花浇灌。
头排大部分的受灾者家属都忍不住流泪,不是因为歌,而是因为歌曲想到死亡与失踪的家人。
“今天就像是昨天,明天想要有所改变,现在就必须有所行动,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啊——”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心中早就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