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此时高冠黑衣,腰中带剑,由于久居上位,又常年读书之故,与昔日相比,气度愈显沉稳,但当他看到陆离与丁秦予并肩而来时,眉眼间却还是透出了笑意——
两人婚事,他担任正函使,期间出力颇多,关系自然就更加亲近了。
“兄长不是在河内练兵吗?”
陆离大步迎上:“怎么得空来此?”
而张辽人未至陆离身前,畅快的笑声便已先入两人耳中,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与陆离在庭院中相见,握住陆离的手,道:“孟明,此来是有两件好事要告知与你。”
话落,又朝丁秦予拱手行了一礼。
丁秦予亦行礼回应。
不多时,三人来到正厅,仆人赶紧奉上酒食瓜果。
见张辽笑了一路,陆离心中好奇不已,待坐定之后,他忍不住问道:“兄长适才有两件事要告诉孟明,究竟是什么,还特意从河内赶来。”
“皇甫嵩大败韩遂,西凉已定!”
说到这里,张辽再度笑出声来。
西州紧挨着并州,那地方叛军甚多,早些时候,其首领韩遂击败了凉州刺史耿鄙,锋芒毕露,远胜黄巾军,而担任凉州司马的马腾也跟着反水,与韩遂歃血为盟,两部合兵之后,威震西、凉二州。
虽说朝廷已派大军前去讨伐,但隔壁发生如此大的兵乱,丁公怎么可能熟视无睹,赶紧命张辽屯兵河内,又命吕布镇守边关。
而今皇甫嵩平定大败叛军,丁公绝对是长舒了一口气,放许久未休息的张辽回来,也是情理之中。
“老将军不愧是国之柱石。”
丁秦予乃将门之女,哪怕不出府门,耳濡目染之下,同样对天下大势有着不浅的了解,笑道:“如此一来,皇甫将军可真坐实大汉福将的名头了。”
平张角之乱、定西凉叛军,两次力挽狂澜,称其为大汉福将确实不为过。
“可惜功高震主,以皇帝的性格,顶多再给几个虚衔,将军权收回来了,就像四年前那样。”
两道视线投了过去。
陆离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即将过门的妻子,从前当她是花瓶,而今一看,确实比什么大家闺秀有见识。
昔年,平定张角之乱的皇甫嵩是天下公认的当世第一名将,但赵忠、张让等宦官进谗言,而皇帝又忌惮其手中的兵权,于是就找了个由头收走了他左车骑将军的印绶。
若非西凉之乱久久难以平定,老将军还闲赋在家呢,但有了前车之鉴,哪怕皇甫嵩这次起复再度立下了大功,依旧难以得到应有的奖赏。
而张辽见丁秦予揽着陆离,一副寸步不离的架势,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收敛表情道:“孟明,我这边有一桩坏消息……”
“嗯?”
陆离走神的功夫,忽听到兄长提到坏消息,忙收回思绪。
却听张辽说道:“天子提拔了一人担任并州牧。”
霎时间,丁秦予脸色变了。
哪个皇室宗亲盯上并州了?
这可是与家族利益有关,由不得她不慎重,况且,张辽可不是爱开玩笑之人。
一旁,陆离眉头一挑,问道:
“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