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不例外,安灵芝上来后,便可怜兮兮道,“我方才听了二姐姐和两位妹妹抚琴,十分羡慕,便想着将琴买来,有空便去柿丰巷请二婶指教一二。可惜我来不及派人回府取银两,便被方才那位公子夺了去!我真的好喜欢那张琴,只可惜银两没带足,九霄大师的琴我慕名已久,不惜万金求之……”
不惜万金?好说。姜留忽闪着浓密的睫毛,挡住眼里的精明,甜甜道,“九霄大师新斫的琴不是一张,而是两张。难得安姐姐喜欢,姐姐也不必万金求之,就以方才那位公子买走的价钱,将另一张琴带回府吧。夕霞姐姐,这样可以吗?”
夕霞笑道,“琴行里这张,比方才那位公子买走的那张木质还要好,定价比方才那张贵了两百两。不过正如六姑娘所言,难得安姑娘喜欢,价钱便与方才那位公子的一样吧。”
姜留非常“惊喜”地对安灵芝道,“安姐姐你看,又便宜了一百两呢!”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傻子才会花九百多两银子买张破琴。安灵芝面上带笑,将事情推到祖母身上,“这实在是太好了,待我回去问过祖母,再来取琴。你们知道方才那位公子是姓甚名谁么,他的心上人又是谁?”
姜家三姐妹同时摇头,姜留道,“我们没瞧见他的模样,当然不晓得他是谁。”
安灵芝转头问夕霞,“他买琴留的什么名字?”
夕霞歉意地笑了笑,“安姑娘,行有行归,我们不能透露买家的姓名。”
切!安灵芝转回头,压低声音对姜家三姐妹道,“你们没瞧见,他虽穿着康安最时兴的锦衣,但却皮糙肉厚蛮不讲理,一定是六卫禁军中虽主帅进京见世面的小将。能被他当做心上人的,能是什么样子?”
说完,安灵芝眼神一挑,用帕子捂住嘴偷偷笑了。她笑了一会儿,发现姜家三姐妹全木着一张脸,没一个识趣的,便也没了待下去的兴致,挺直腰杆后道,“我祖父这两日身体不适,我还要回府为祖父熬养神粥,过两天我再去姜家找你们玩。”
这次不用妹妹开口,姜慕燕道,“这几天我们忙得团团转,安姐姐先去别处玩吧。”
姜二叔认义子,姜家居然没给安家下帖子,这让安灵芝十分恼火。她笑道,“我知道你们一定忙不过来,我这几日无事,正好过去帮忙。”
“妹妹方才不是说安爷爷身体不适么?你在府中尽孝是最正经不过的事,怎么会没事呢?”姜慕筝开口问道。
姜留这张嘴,真是惹人厌!安灵芝站起来,不高兴道,“我祖父喝了安神汤就能好,我先回了。”
她下楼后,姜家三姐妹对视,都捂着嘴笑了。三人吃了会儿茶,便在楼上闲转,姜慕筝走到窗口向外一望,便见王纪和怀抱琴匣,痴痴地望过来。姜慕筝心中一慌,连忙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停在摆着琴谱的书架前。她的心砰砰砰地跳着,似乎要从腔子里跑出来,姜慕筝抬起颤抖的手按住胸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姜慕燕往下看了一眼,小眉头就皱了起来,命人将窗户关上。安灵芝说得不错,王纪和确实有些不通礼数,他方才说琴是买给心上人的,这会儿站在楼下抱琴往上看,街上的百姓见着,还不知要传出多少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