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筝被他笑得心都化了,“六弟笑起来像二叔,长大了准是个美男子。姐姐再给你剪些茶花瓣好不好?”
“好。”小悦儿挑出一块红色的丝绸递给二姐姐。
小悦儿话少,与他相处让人觉得安宁又放松。姜慕筝不知不觉就给他剪了半笸箩叶子和花瓣,小悦儿抱着小笸箩很满足,姜慕筝却还不尽兴,“这些不了颜色太单一,剪出来的花瓣虽有其形却无其魂,姐姐给你做更好。青翠,去厨房取一个红心萝卜来!”
于是接下来这半日,姜留便带着弟弟,与二姐姐一起用红心萝卜给白布剪出来的桃花瓣染色,还真别说,做出的桃花瓣无论从形状还是颜色都跟真的没两样。当六郎抱着一笸箩布做的花瓣和叶子去姜老夫人院子里玩时,姜老夫人更是满足。
当天后晌,姜慕燕跟着雅正从书院回来得知此事,也兴致勃勃地拉着妹妹剪花瓣。姜留边剪花瓣,边将廖母和廖元冬进京的事情跟母亲和姐姐讲了,最后道,“比起在泰康时,姑姑的状态好太多了。”
“此一时彼一时。”雅正用细毛笔将朱砂和墨汁调匀,给闺女们剪出的花瓣染色,“现在你姑姑不再受制于廖家,有了抗衡元冬祖母的底气。”
小悦儿趴在母亲身边,安静地看着她染花瓣。
姜慕燕总结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姑姑若想根除元冬表哥的劣性,难于走蜀道。”
“三岁看老,孩子幼时的教养尤为重要。”雅正说罢,母女三个同时把目光落在小悦儿身上。
小悦儿茫然,不知母亲和姐姐们为何都看着他。
姜留直言道,“指望祖母和爹爹是不成了。”
“所以咱们才更要对悦儿严加教导。”雅正严肃道。
“是。”姜慕燕严肃应下。
小悦儿觉得事情不妙,眨眨明亮的眸子,咧小嘴对着母亲和姐姐们可爱地笑了。
姜留看着弟弟跟爹爹几乎一模一样地笑容,惊讶道,“悦儿学爹爹已经学得这么像了!”
怨不得祖母对他千依百顺,这笑容,谁顶得住啊。姜留放下布头,捧住弟弟的小脸就是一顿揉巴。
待到了夜间,姐妹俩躺在床上时,姜慕燕与妹妹道,“廖家人来了,定不容易送走,不过你和大郎哥明日去了他们不走也得走。他们第二日就走,四邻怕是又要议论姑姑一阵。”
还不待姜留回话,姜慕燕又道,“不过只要姑姑站的正行得端,她们怎么议论都影响不到姑姑,姑姑这样,总比在廖家过苦日子强。”
姜留非常赞同,“姐姐说的对。过日子就像选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清楚。没必要为了迎合世俗的眼光,就非要穿着一双漂亮却不合脚的鞋子。”
姜慕燕向里移了移,挨着热乎乎的妹妹,低声道,“我听说姑姑出嫁时,嫁妆比大姐多将近一倍,你看她从廖家带回来的东西却没多少,这说明她嫁到廖家这些年,没能打理好自己的嫁妆。现在她自立门户,茶米油盐酱醋茶,处处都要用银子,总不能一直靠着娘家贴补,也不知她是怎么盘算的。表妹到年十二,再过几年该出嫁了,也不知姑姑给她准备了多少嫁妆。若是嫁妆太少,表妹嫁过去定也不会过得舒坦。”
姜留已经习惯了任何事到姐姐这儿,都要以嫁妆结尾。她转头问道,“姐姐觉得姑姑该怎么办呢?”
姜慕燕低声道,“姑姑手里若有余钱,该在康安城外置办一些田地,再在城中买下一处店铺,将田和铺子租出去,每年总能有些进项。不过我能想到的事情,大伯和父亲定能想得到,想必他们已经派人去办了。”
“嗯,大伯和爹爹肯定为姑姑想着呢。”姜留翻身抱住姐姐细瘦的胳膊,替她总结道,“所以,咱们嫁了人后要打理好自己的嫁妆,就算夫家靠不住了,只要有嫁妆在咱们就不用吃苦。”
姜慕燕点头,“夫家靠不住了还有娘家,父亲不会不管咱们的。还有就是悦儿,咱们一定要与母亲对他严加管教,让他成人成才,决不可让他成为表哥那样。这样咱们和咱们的孩子长大了,还有孩子的舅舅可信赖、可依靠。”
姜留咧开小嘴儿,小悦儿,你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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