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影不在了,元雪还小,无论她娘给她准备了多少嫁妆,她也守不住。”柳氏又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姜慕燕的神色。
听了这话,姜慕燕方才还忍不住的眼泪,一下就回去了。这些话,她娘亲去世时,她已经听过一遍了,现在再听一遍,感觉与五年前却大不相同,她依旧不吭声地听着。
姜慕燕不搭,自说自话了半晌的柳氏觉得掉面子,也闭了嘴。王老夫人问道,“你表姐那边,你和留儿是怎么打算的?”
姜慕燕这才道,“我让府里的嬷嬷前去吊祭,送上十两丧礼。”
听外孙女说完,王老夫人不赞同地问道,“只这些?”
十两银子不算少,但也算不上多。姜慕燕两姊妹与王幽影是表亲,除了丧礼,还应该送上纸糊的车马等物才合规矩。
姜慕燕回道,“我与妹妹先见到的是张家报丧人,礼应如此。”
燕儿这还是在怪她大表姐弄坏她娘嫁衣的事儿呢,人死恩怨消,还计较这些就显得小家子气了。王老夫人眉头皱得紧了些,但当着儿媳和孙女的面,她并未开口指责外孙女,只道,“确是如此。王河家的这些年一直在庄子上?”
外祖母的意思,是为何让姜府的嬷嬷去张家祭拜,而不让她的奶娘去。姜慕燕却觉得这没什么差别,“奶娘在柳家庄帮我和妹妹守着娘亲留给我们的庄子,赵嬷嬷是妹妹的奶娘,让她去吊祭也是一样的。”
王老夫人幽幽叹息一声,示意二儿子带着他媳妇和女儿们出去后,才将外孙女拉到身边搂着,语重心长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是好的,但身边也得有几个忠心的下人,旁人才不敢看轻了你,待你嫁人了,她们便是你的手脚。你看看你身边,只有两个武婢一个丫鬟,连个婆子都没有,这让外婆如何放心?”
外婆老了,她长大了,以前外婆这样搂着她,她还能窝在外婆怀里,现在脑袋却能枕在外婆肩头了。姜慕燕心中感触颇深,动情道,“外婆不必担心燕儿,这些燕儿都明白,燕儿有可用的人。”
外孙女已与她离了心,再说下去便显得更生分了。王老夫人就此打住,说起姜留,“留儿腹部有伤,以后说亲必被人挑剔,她的亲事怕是更难了。你到年十五,也拖不得了。若是你不好意思张口,待你父亲过来拜年时,我跟他讲。”
姜慕燕直起身子,认真道,“我和妹妹的亲事,父亲都在心里搁着,不必劳烦外婆再提醒。”
王老夫人温和笑着帮外孙女理顺边角的头发,“燕儿是担心你父亲甩脸子给外婆看么?”
姜慕燕轻轻摇头,“不会,因为父亲知道您是为了燕儿和妹妹好。”
王老夫人看着大变样的外孙女,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待姜慕燕走了后,柳氏进来低声问婆婆,“母亲可跟燕儿说了,她肯不肯帮忙?”
王老夫人淡淡道,“她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种事她能帮上什么忙。”
柳氏……
王老夫人又道,“问樵呢,把他叫过来,幽菡的亲事确实拖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