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炎乃是京畿杞县人,当地的恶霸调戏他的媳妇杀了他爹又跑去黎炎光家打砸,黎炎光怒杀恶霸后被抓判处斩刑。姜二爷在刑场之上救下他的性命,此案被驳回重审,黎炎光被判发配瀛州,劳役三年。黎炎光带着儿子一块去了瀛州,姜二爷还曾写信,托江凌的外祖父看顾他一二。
姜二爷问道,“他当年被判瀛州劳役,算日子今年年底就满三年了。怎么,他跟着回来了?”
江凌道,“他们父子都回来了,回杞县祭拜父母后,黎炎光会随跟儿一起去肃州。”
“他是条汉子。”姜二爷赞道,“在军中打拼几年,没准儿真能杀出一条血路,出人头地。明日早上,你让他来见我。”
“是。”江凌应下,“时辰不早了,父亲早些安歇吧。”
姜二爷应下,见儿子走了几步又回头看自己,便笑道,“怎么,想让为父跟你过去睡?”
还打算劝说父亲几句的江凌,立刻转身就走。姜二爷笑了几声,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局势瞬息万变,年前能定下来的事就不能拖到年后。聂林江的死讯传回康安后,秦天野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架势,府尹大人说秦天野想让万岁服软听他的。
若万岁听从秦天野的计策,肃州确实可能会暂时化险为夷。但此举如同雪覆污浊,看着是干净了,但肃州的毒瘤仍在,百姓依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朝雪化,污浊只会更不堪。到时儿子再去肃州,可能刚进去就被灭顶了。
决不能让秦天野的人怀揣钦差的圣旨去肃州铺雪!除了曾显志,还有谁能当钦差,去肃州力挽狂澜呢?
姜二爷觉得,姜二爷的倒背双手在书房转了两圈,唯有杜海安有此能,他有本事,保命的功夫也是一流的。而且自己在他面前还能说得上话,他应该也不会难为凌儿,不让他在肃州大展拳脚。
时局已经如此,杜海安若想在尹骞致仕后出任左相,平定肃州之乱是他树立威望的大好时机。他能想到的事儿,尹相和谢老他们肯定想得到,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想办法去说服杜海安挺身而出了。
想通了这一点,姜二爷又恢复了安然自在,抬双臂伸了伸懒腰,返回温暖的卧房准备就寝。
雅正怀着悦儿时,夫妻俩没分房睡,雅正这次怀孕后,两人自然还是睡在一起,姜老夫人只问了一句,便没再提过。姜二爷跟妻子一块睡习惯了,身边没她就会觉得不踏实。
姜二爷轻声轻脚地脱去外袍,掀开被子躺下,雅正便挪了过来。姜二爷把胳膊伸过去,雅正的头抬起来枕在的肩上,姜二爷收臂把她揽在怀里。这套动作三年间已重复无数遍,对两人来说已像呼吸一样自然。
姜二爷侧头,脸颊贴在妻子的额头上,“睡吧。”
“嗯。”雅正轻轻应了一声,又睡了。
江凌回到任府,姜财立刻迎上来道,“郑夫人和表姑娘、熹辰少爷已经睡了,熹景少爷在习武场。”
江凌笑了,回房更衣后提枪赶到习武场,见表哥与呼延图打得正酣,一圈人围着叫好,江凌也站在旁边观战。
表哥跟外祖父一样以铁鞭为兵器,他的单鞭比呼延图金锏要细一些长一些,这样的单鞭更适合马上作战。但即使现在是在平地上,表哥也能与呼延图打个平手,若到沙场上,呼延图不用损招,肯定赢不了表哥。
“少爷当心!”
场中,呼延图忽然使出绝招——杀手锏,江熹景一侧身,铁鞭一转一甩便化去了金锏的力道,金锏在灯笼和火把的映照之下,带着流光飞向江凌。